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主題: 宏觀調控改變企業贏利預期 調控將何去何從?
2008-03-22 22:37:46         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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主題:宏觀調控改變企業贏利預期 調控將何去何從?

 2月25日,寶鋼股份大幅度上調了2008年第二季度鋼材出廠價格,之后,武鋼、廣鋼等也相繼提升產品價格。對于武鋼,這是2008年的第四次調價。

  應當說,當前黑色金屬的價格,還遠遠沒有到頂;相對于股市、樓市,評估當前企業的資產重置費用,總體來說,鋼鐵的漲幅可以說還算溫和。

  但是,問題可能是長期性的。5年以來,我國宏觀經濟每年均維持了10%以上的高增長。目前宏觀經濟運行,總體上判斷形勢比較嚴峻,偏快的大趨勢遠遠沒有得到控制。按中央經濟工作會議的指示,2008年度計劃GDP實際增長預估,應在8%~11%左右,甚至更高;通脹的壓力并未減弱。

  進一步推高PPI

  對寶鋼而言,在上游,精礦粉的價格上調65%~71%,相對應的實際成品上調比例,仍然沒有到位(這與我國鋼材市場存貨數量有關)。問題是下游的成本,已經呈現局部惡化的態勢;企業“多做多虧”,供應商資金緊張,庫存增加,在鋼價的上升階段,“囤多賺多”,已經不是個別行業的問題。

  “宏觀調控”改變了很多行業、企業的贏利預期,如果行業整合的進程,跟不上行業衰減的速率,經濟基本面的種種問題,就是非常實際的挑戰,“拐點”之說,恐非妄言。

  鋼鐵為代表的原材料價格提高,會進一步推高PPI(產品價格指數),導致近期“非食品”的價格持續走高;另據近期業界的估算,由于“雪災”影響,當前,比如2月及3月CPI漲幅,將上升至8.6%~9.5%左右。此前,食品的月環比的預估為至少8%,因此,其同比將上升24.3%。國際市場上的石油以及鋼鐵價格的較快升高,對非食品的后續影響,也相當可觀。

  在國際市場,某些食品要素基準(如原糧和食用油)的價格明顯上升;以豆油為例,2月有較大的漲幅,在2月末,4天之內,共計3個漲停板。這種“連續軋空”的市場趨勢,前所未有。

  在國內,基礎能源價格(以電煤為主)距上次提價至今還不到3個月,雖然價格升幅不大(不可能一步到位),但這是在2月煤炭日單月產量勁增50%的背景之下所發生的。因此,基礎能源對于CPI的影響,也是長期的,不可回避的。

  整體流動性過剩的同時,相對部分企業群體有效流動性不足,貨幣投機大行其道;自美國次貸危機以來,美元持續減息,我國貨幣政策處于進退兩難。從理論上說,應對惡性通脹,一切行政手段的正向作用相對有限,通常只會起到“反向調節”的作用,甚至誘發新一輪的“通脹預期”。

  “嚴防死守”外儲增長

  4年來,特別是自政府不斷強調“宏觀調控”、“防止重復投資以及經濟由偏快轉向過熱”以來,我們已經失去了無數次進行真正的“宏觀”調控的機會。

  以2005年“匯改”為例,根據當時央行的“表述”,對于“2%的上調”,“外匯市場相對穩定”。在2005年7月的當時,倫敦的銅價,為3000美元 ,到今年2月的月度收盤價,是8510美元 ;黃金價格,當時僅為390美元 ,今年2月收盤價,是958美元;輕質汽油,當時僅為50美元 ,今年2月收盤價102美元。

  我國的外匯儲備余額,當時是7110億美元,去年12月末累計余額為15280億美元。自2005年7月啟動“匯改”,到2006年2月,我國的外匯儲備,猛增到8537億美元(不包括港澳的外匯儲備),首次超過日本,位居全球第一。

  但是,按美元的采購能力(平價)計算,其實兩年來,我國的外儲,不但沒有增加,反而略有減少;我國GDP的“可比”部分,不但沒有增長,反而有所下降。

  時至今日,由于基礎商品價格已經處于歷史高位,這一部分的“商品存量”已經被“蒸發”,杳如黃鶴,一去不返。在匯率方面,人民幣的升值效果,對CPI的直接影響已經舉足輕重,換句話說,如果美元繼續貶值,繼續增加出口,對于人民幣資產的持有者是不公平的。

  回顧歷史,1990年,我國的外匯儲備總量只有110億美元,1993年,外匯儲備也只有212億美元。外儲低,收益反而更高,國民經濟發展相對實惠很多。

  自1994年起,外匯儲備開始大幅度增加;到匯改之前的2004年,當年增加2400億元,當市場沒有需求或需求不足的時候,這只表明,只有央行每天都在超限量地“買進”美元。

  所以,人民幣在2008年,至少升值10%以上,最不濟的,也要咬“嚴防死守”,外儲無論如何,也不能再增加了。短期而言,人民幣只有盯住資產價格和資源價格,而不是美元貨幣,形勢才能向好的方向轉化;再比如,完全可以持“重倉”,盯住日元資產;持“輕倉”,盯住歐元資產。長期而言,人民幣必須“突圍”,在可見的未來,我們一定要“走出國門”,進入國際主要商品的結算體系。如果不然,寶鋼接受鐵礦石的價格大幅上漲,可能只是開始。

  2005年以來,本幣升值搖擺不定的要點,是這一部分變量對于加工貿易行業的影響。不過,由于升幅有限,所以對外貿易直到現在,在2008年1月,仍然保持著26.6%的增速,同時月度貿易順差,始終是在200億美元的水平;與此同時,2008年1月,央行給出的M2增速為18.94%,也高于2007年12月。

  根據商務部國際經濟研究院對于當月FDI(對外直接投資)、貿易順差和投機資本流入的估算,2、3月份如果沒有進一步的貨幣政策緊縮,繼續收縮市場流動性,“進口通脹補償”過剩,今年的物價形勢很難樂觀。

  煤電油運的根源問題

  春節期間暴露的煤電運的問題絕不是結構問題。世界上任何問題,其實都是結構性的問題,因為如果沒有“結構”,一切都沒有。僅僅從一個時點靜態地觀察,那么任何經濟問題皆為“結構性”的問題。

  從根源上看,當前的基礎能源失配的問題,最早是因為我國的勞動力價格嚴重被低估。如果我們相信“菲利普斯曲線”,那么失業率下降,就會引發通脹,因為國民收入的增加;但是過去20多年,我國實際失業人員總數、無收入人員的總數不斷增加,而物價仍然不斷走高。難道是“菲利普斯曲線”錯了?

  這大概只有一種解釋,我國的低收入人群,對于物價的影響,幾乎可以忽略不計。他們完全沒有能力影響消費體系,他們的消費能力,已經通過對外貿易的“補貼”,被“長時間、大范圍”地“轉移”到了海外市場,轉移給了全世界的“消費者”。

  既然是這樣,如果此時我國的基礎能源的價格不漲,它何時再漲呢?

  參與價格機制的人,主要來自四個方面:一是生產者;二是消費者;三是政府;最重要的是還有第四方,即交易者,交易者既不生產,也不消費,但是對于價格的“關懷程度”,以及影響能力,超過任何其他人。

  煤電油運的緊張,只說明我國的經濟效率過于低下。它的產生不是“全球性”的,而是“交易性”的。讓我們順著“加工環節”的遞增,就會發現,凡屬基礎能源以及基礎原材料的成本,在終端產品成本構成中的比例,對于國外生產者來說,現在已經是有史以來最低的一個歷史時期了。事實是,基礎能源價格上漲,只有在我國,才會帶來顯著的通脹;而在西方國家,不能說沒有這個問題,但是并不嚴重。

  “抽血”中國經濟

  回顧改革開放的歷史,1988年的通脹,當時僅靠收縮信貸就搞定;1994年的通脹,靠收縮信貸和加息解決、甚至出現了13.5%存款保值補貼。這一輪的通脹,我們應當依靠什么呢?“兩防”真的可以抑制通脹嗎?

  對此,我們必須思考清楚。今年是奧運年,境內境外的商品價差如此巨大,如果再不采取措施,就這樣“傻扛”著,不但不是長久之計,只恐難解“燃眉之急”了。

  1月11日 ,中國人民銀行發布2007年 12月份金融報表,數據顯示,去年底我國外匯儲備已達 1.528 萬億美元,較2006年同期增加了 43.32%,累計2007 年全年增加 4619億美元,按有關數據,我國外儲已是排名第二的日本的 1.57倍。

  問題是這么多的外儲余額,不是來自現有存量,而是央行新發貨幣的總量,因此,這將引起社會貨幣總量的變化,催生物價以最快的速率向上攀升,并有失控的危險。

  在各國大幅增發貨幣、地球資源有限的情況下,對資源的投資最容易保值;而科技的發展有利于資源的有效利用,是未來的方向。但是,在資源以及科技方面的投資,就不能完全依靠市場,更難實現既能“帶來資本收益”,同時又能“為本國的人民帶來福利與生產率提高”的長線利益。

  現行的辦法采用的是“外匯儲備投資外包”,這種辦法同樣也有諸多難點。一是因為中國無力負擔海內投資高手的“人工”,比如此前成立的中投公司,一方面,中投缺乏投資、金融等方面的專門人才,另一方面中投比不了央行,央行采取委托外部投資機構的代理,這種方式是可以理解的,但作為中投這種政府主權基金,仍然采用央行的“模式”,發生巨額虧損也是必然的。

  由于央行外匯儲備的最初獲得,是以過多發行人民幣為代價的;中投公司的資金,卻是來自政府特權。政府最終的目的、職能,在于保障人民安居樂業、國家長治久安,如果不計成本把國家的錢輸出到海外市場進行投資,在某些情況下固然可以生利,但其最終的價值還是要以本國人民生活水平是否提高為尺度來判斷。

  如果1.5萬多億美元外匯儲備,沒有其他使用渠道,還不如扔到太平洋里,我們可以像銷毀毒品一樣結束美元。美元的高估,其害處在于它是從我國經濟循環框架之中“抽血”的一臺水泵,這種“介質”不根除,所有的問題都無從著手“治理”,宏觀調控也就是“白日做夢”。

  林則徐“虎門銷煙”,當然,這是最后的選擇,同時也是最被動的、沒有辦法的“辦法”。投資的本質,其實就是“貨幣戰爭”,參與者必須尊重戰場客觀環境。過去一年里,某些“海外投資”,“大買大虧,中買中虧,少買少虧”,還有“不買不虧”、但是抽血國內資產的現象,與丟到太平洋里相比,并沒有好了多少。

  2007年,中央銀行先后6次加息,一年期貸款基準利率已上調至7.47%,并10次上調存款準備金率,存款準備金率達到14.5%,為今年來的最高點。同時,央行加大公開市場對沖操作力度,全年累計發行央行票據超過4萬億元。

  現在的問題仍然是,不僅內地的資產市場正在進行價值重估,從全球范圍來看,人民幣對美元的匯率升值壓力,已經導致與人民幣相關的經濟區域的資產價格被迫進行價值重估,貨幣的供應脫離貨幣的需求,資本價格與資產價格發生背離,猶如“冰面上的燃燒”。

  貨幣能否“破產”

  用傳統的貨幣理論,完全可以解釋當前的通貨膨脹,是“通貨膨脹預期”在資產價格上的反映。投資者對于資產的需求增加,進而導致資產的價格上漲。

  但是,如果我們聯系原油近期的暴漲趨勢,以及美元的不斷走弱,就會發現,事情遠非我們所看到的那么簡單。或者,換個問法,一個國家的貨幣,是可以隨便“印刷”的嗎?事實上,美國的次貸危機,更像是美元在其“覆蓋區域”方面的流通梗阻,是一種惡性的貨幣危機。

  它的具體表現,首先是美元的供給能力過度,貿易呈現巨額的“雙逆差”,美元對外債務,上升到了非常危險的規模,卻無法向下傳導所致。如果此時美元的傳統流通領域被“肢解”,就會迅即引發嚴重的貨幣危機。

  兩個真實的案例可以說明:

  其一,是1949年我國江南地區的金融崩潰。由于戰爭的失敗,蔣介石政府“法幣”的覆蓋區域被壓縮,于是過剩的法幣大量“回流”江南,特別是寧滬杭地區,最終“兵敗如山倒”,無數民間財富,一夜之間化為一場“春夢”。

  其二,是1989年在前蘇聯所發生的金融崩潰。因為一個巨型國家的突然解體,舊盧布的覆蓋區域被壓縮,進而發生了大規模的“經濟休克”,所有的俄羅斯人,除去手中的不動產,一生的積蓄,幾乎被這次經典的“國家破產”洗劫一空。

  無論如何,當前,人民幣資產的市場價格,上升之勢已經形成,而且尚未出現減緩的跡象——如果美元的“覆蓋區域”,確實正在不斷地被非美貨幣所壓縮,那么,防范美元資產繼續大規模地流入我國,收購人民幣資產,就是當務之急。

  當前的宏觀調控,使用了壓縮信貸、提高利率、限制民間投資等手段,這或有短期效果,但也會造成內需降低,導致更大的貿易順差,流動性過剩,也就難以根除。

  同樣的道理,對于當前的宏觀經濟形勢,我們需要全面反省,要怎樣“繼續嚴把土地、信貸兩個閘門”,是否還應“下大力控制新開工項目,堅決遏制固定資產投資過快增長”——從實戰的角度分析,如果不限制美元進入這些領域,不限制某些“富國”大量收購人民幣資產,拒其于“國門”之外,結果恐怕很難樂觀。

  對此,業界的質疑已經很多,“中國的外匯儲備是怎么在短短的4年間猛增了1萬億的”、“這中間有多少是國際資本主動送上門來的”。

  對于中國經濟發展模式的根本轉變問題,記得5年前,溫家寶總理曾經算過一筆賬:“一個縣12、13萬人口,吃財政飯的多達5700人”,很難達到“生之者眾,食之者寡;為之者疾,用之者舒”。

  或許,我們這一代人所進行的任何“改革”,最終都會被后人所否定:首先,我們是在消耗前人的資源積累,然后透支后人的生存環境;“一代窮吃,吃窮五代”。

  通脹只是所有問題的表面現象。沒有官僚體制的大變革,所有的問題都會有辦法實現“自我強化”、“自我授權”。雖然這有些悲觀,但“自我強化”、“自我授權” ,能夠讓“轉型”無法取得實質性的進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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